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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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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
房間裏只剩下雲初然和江逸之。

雲初然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,喃喃道:“怎麽都走了?”

回頭問:“你要不要跟我一間房?”

她還把江逸之當成狗子,全然不覺有什麽問題。

再次問這句話後,江逸之低下頭,蒼白的臉上泛起幾許不易查覺的紅暈。

“師父,我可以跟你一間房嗎?”

“當然,以前我不都是抱著你睡。”話音落下,雲初然後知後覺其中的不對。

嗯,好像,不大好是吧。

“那個我去找名川,你睡到我隔壁。”說著她下床,走到門口又返回道:“不行,你是條狗,總不能說讓狗住一間房?再者說……”後面的話她沒說出口:你是個魔修,萬一被發現多不好。

她想了想說:“你還是跟我一間房,晚上我睡地上你睡床上。”

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嘛,哪裏有父親讓孩子睡地上的道理。肯定是能給他最好的就給他最好的。

說著雲初然搬被子,江逸之擋住道:“我來。”

說著拿起被子,放到床邊鋪。

他一身黑衣,身材修長,臉上蒼白無血色,眉心的魔修印記顯得異常妖治。

他鋪好被子,翻出床單再鋪上去,輕輕地鋪平展。

雲初然坐在床上看著他,以前的江逸之和現在一樣細心,特別生活方面總能無微不至地做好。

雲初然拿出塊牛肉幹邊啃邊問:“江逸之你為什麽不喜歡劍?”她很早以前就想問,怕傷到他沒敢問。

現在也是心眼變大就這麽想問便問。

江逸之在鋪床角,手頓了頓道:“我不懂劍。”

雲初然道:“怎麽可能?雖然你比我差那麽點,但是很有天份,劍法一看就會,怎麽會不懂劍。”

江逸之道:“或許……”他擡起頭看著雲初然凝視她,眼底泛起層層似迷霧的東西,他眉心的魔修印記似活過來在流動。

“或許我只是喜歡某人,才會去練劍。”

雲初然聽得糊塗,什麽叫‘喜歡某人’,劍就是劍哪裏能為了某人練劍?這樣練出來的劍不能說是劍術。

好吧,這真是個很對的理由。

雲初然道:“你可以為自己,不必非得成來劍修。”

這時江逸之鋪好床,雲初然跳下床睡到地板上,蓋上被子露出一個腦袋說:“你睡床上,我睡地上,你晚上別亂跑,萬一被名劍宮的人看出你是魔修會好麻煩的。”

江逸之道:“好。”手落在她頭頂,像是她平時擼狗子一樣擼了擼。

輕柔的像陣風從她額頭上劃過,他的手一如既往地冷。

雲初然抓住他的手放進被窩說:“我給你暖暖。”說著又抓住他另一只手放進被窩:“這個也暖暖。”

“魔修身上都這麽冷嗎?”她問。

江逸之道:“應該吧,在極陰極寒之地,身體自然是冷的。”

雲初然問:“如果一個人在極陰極寒之地,身體不應該更熱嗎?更冷的話不會凍死?真好奇魔修是怎麽過日子的,有機會你帶我看看……”

說著她眼皮搭拉下,很快就睡著。

江逸之在她額頭上吻了下,抱她上床,自己睡在了地鋪上。

第二天,雲初然早早起床,開門就看見白告身條筆直地站在院中,冷冷地盯著她看。

雲初然心裏發緊,總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錯事。下意識地關上門,抱起轉幻成狗子的江逸之。

“那個白告是不是有病,大清早的就來盯我。”

說著再次悄瞇瞇地打開門,不見白告身影松了口氣,拉開門剛踏出門檻,白告閃動到她跟前,離她只有一尺遠。

他身上劍氣沖人,雲初然不得不退後兩部,把狗子抱到胸前擋劍氣:“大清早你幹嘛?”

白告:“已經X時。”

雲初然:“X時怎麽了?”她差不多每天都這個時候起來,有問題?

白告:“作為劍修應當聞雞起舞,苦練體魂,加強心志。”

雲初然長嘆口氣:“你說的是我上輩子幹的事,我現在不是劍修,什麽聞雞起舞與我無關。”她抱著狗子繞過白告去找王瀾。

昨天他說名劍宮提供早飯。

白告緊跟在她身後:“你不練劍就不覺得缺少些什麽?”

雲初然納悶問:“能缺什麽?難不成缺肉?”

白告:“再想想看缺什麽?”

雲初然想想還真缺:“缺把劍。”

白告冰冷的眼神有了溫度,帶著幾分期許等她回頭。

“菜刀用來太不順手,片魚片時不夠薄,下鍋煮時的時候就沒那麽嫩。如果皓月劍在就好,也不知我的劍落在什麽地方。”

白告雙手捂住臉,是類似於沒臉見人的絕望。

“劍者是以心練劍,你竟想用來切菜,不配為劍修。”

話音鏗鏘有力,怎麽這麽像她當年教育江逸之的口氣?

害……

雲初然拍拍白告的肩說:“修劍是為了什麽?是為了天下第一嗎?不是。是為了殺盡邪魔嗎?邪魔肯定是殺不盡的。那又是為了什麽?是為了練其心志嗎?也不是。是因為喜歡,不為目地只是喜歡。然後我拿劍片片魚片怎麽的?片魚片就是侮辱,是不是天下英雄都不吃飯才能稱為英雄?小朋友,思想不要太狹隘,所有的激情都會歸於平靜的生活。平凡不代表平庸,一把劍在動蕩時期斬殺邪魔,在和平時期能片魚片,這不是侮辱,是對生活的熱愛,是對人生的灑脫。”

一席演講,白告聽得一楞楞的,難道他錯了?

正是他楞神時,雲初然趕緊走人,快速離開院落躲到角落裏,拿出本《人生心靈雞湯》細細品讀。

“對付白告這種中二少年,還得靠這個,我再多背幾段。”

江逸之:……

又背了一段心靈雞湯後,雲初然抱著狗子來到餐廳。

王瀾此時已在餐廳,他看見雲初然上前打招呼:“雲姑娘,雲姑娘。”

雲初然尋聲望去,看見有幾分眼熟的人:“你是。”

王瀾:……

太紮心,他長了長大眾臉,每次雲初然見到好像認識,又不認識他。

“我是王瀾。”他面無表情說。

雲初然想起此人,拉上他說:“吃早餐。”

作為名劍宮少宮主的小跟班,王瀾就有這種便利,能使喚幾個人美其名曰:少宮主吩咐的。

早早地讓人準備了豐盛的早餐。

雲初然看到滿桌子的飯菜,坐下拿起包子啃。

王瀾道:“慢點吃都是你的。”

雲初然哪裏聽得進他的話,自顧自地吃著,就算沒人和她搶,她也想快點吃完填飽肚子。

王瀾推上一碗粥問:“雲姑娘你劍術了得和誰學的?”

雲初然喝了口粥說:“我師父。”

王瀾問:“你可不可以教教我?”

雲初然頓了頓又打量了會王瀾說:“雖說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賦。但是吧,百分之一的天賦很重要。你沒那百分之一的天賦,我教你也沒用。”

王瀾明知這個答案,還是覺得紮心,郁郁寡歡地往嘴裏餵了口饅頭,嘟嘟囔囔說:“我知道,我就是個廢物。”

呃,這話說的,讓她說什麽?只得實話實說。

雲初然:“你有這種覺悟,已經不是普通人。”

王瀾:……

太紮心。

“你這樣挺好的,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下另一個方面,可以做那種探子,嗯,就是混到別人門派下面打聽消息,保證能成為頂尖高手。”

王瀾不明所以:“為什麽?”

雲初然:“你的長相太大眾,別人不會註意到你。”

王瀾:非常紮心,不想活了。

他默然地又啃了口饅頭,天才劍修這輩子都別想,不想活了。

想著想著他開始‘嗚嗚’哭。

雲初然:我有說錯什麽話?男人都這麽脆弱?

雲初然含在嘴裏的包子味道好像差了那麽點,但只一會會她恢覆如常,拍拍王瀾的肩說:“人生就是長條河,敢於正視自己的不足才叫真男人。”

剛剛背的幾句她現在用上,好像還挺應景。

顯然王瀾也被唬住,聽得楞了楞,好像是很有道理。

這時,突有人闖入餐廳,他們穿著和王瀾一樣的青衫,兩人手持長劍打得不可開交,從門口一直打到餐桌前。

雲初然提起手上的包子又順了幾個跳到一邊,幸免遇難。

剩下的菜就沒那麽好運,全都砸在地上碎了一地。

哎……

雲初然在心裏可惜又往嘴裏塞了個包子。

那兩名弟子還在打,劍影閃爍,叮叮當當。

雲初然又吃了個包子。

王瀾上前勸架:“別打了,別打了,別打了,再打要死人的。”

他話音還未落,那兩名弟子同時出劍刺向他,眼看著要被刺中。

這時一道青影閃過,名川出現拉住王瀾的衣領,拖他到一邊。再以出掌擊飛還在打架的兩位弟子。

他們同時倒地,似乎摔回些理智,各自看對方一瞬間有幾分懵逼。

名劍宮都是劍修,個個心性高傲,但極少出現門內弟子像今天這般公然鬥毆,還要來刺殺勸架的。

名川勃然大怒,揮動長袖負手而立:“說,為什麽比劍。”

兩名弟子面面相覷,為什麽比劍?

其中一位道:“我們為什麽?”

“好像是你踩了我一腳。”

“對,是你踩了我一腳,你不道歉,我們就打起來。”

竟是為這種小事比劍,兩人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
就在這此,有弟子來報,說有不少弟子在院外比劍怎麽也治不住。

名川問:“有多少?”

“約有二十來人。”

“二十來人?你確定?”

“確定可能更多。”來報的弟子急道:“師叔您快出去看看。”

名川看向被他打散的兩個弟子問:“你們動手時有何異樣?”

其中一位道:“異樣沒有,就是特別的想比劍。”

“對,對,就是想著如能砍了對方更解氣。”

名川道:“名劍宮可能混進魔修,你們在此等候,不要出廳門。”這話也是對雲初然說的。

她緊抱住狗子心想:江逸之就是個魔修,他們還是不要去湊熱鬧,萬一被發現麻煩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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